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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們之間, 大概還是有些代溝的。

葉桑榆看她臉色忽變,有點可笑,懶散道:“沒有啊。”

向非晚有點蒙蒙的, 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:“那是什麽意思?”

“就是沒得談的意思。”她一把奪回外賣, 咣當關上門,望著屏幕裏的人, 向非晚長舒口氣, 緊皺的眉頭舒展開。

向非晚轉身走的時候,葉桑榆從她脖子上看見微微凸起的青筋, 像是暴怒的火氣,氣死她得了。

葉桑榆的外賣,從粥鋪點的, 桂圓紅棗薏米粥、煎餃、蝦餃和蟹黃包, 外加四只雞爪, 一對雞翅。

翻外賣的時候胃口大開,但吃得時候,胃口小很多,被打的位置,咀嚼也會疼, 她又煩又躁。

為找下飯的劇, 她咬著筷子翻平板,經典的老片子《新白娘子傳奇》的前奏《千年等一回》一響,她的心都跟著怦怦跳。

趙雅芝漂亮, 但比不過向非晚在她心裏的地位,以前不僅自己愛看, 還拉著向非晚看。

向非晚見她迷趙雅芝吃醋,非掰著她的臉, 問誰更漂亮。

她遲疑一秒,就被舀了一口,向非晚喜歡舀她,尤其喜歡在能看見的地方留下痕跡,似乎比她還幼稚。

思緒飛遠了,葉桑榆吃完飯才發現,這一集演的什麽都沒看,不過整部劇的劇情都熟記於心,不礙事。

空氣中殘留著食物香氣,她開窗換氣,瞥了眼樓下,意外看見向非晚在樓下,正對著她這邊,和蘇稚在說話。

蘇稚只有背影,但嗓音偏高,隱約聽得見她在說什麽有病。

反觀向非晚,冷清寡淡的樣子,漫不經心的語氣,卻總能刺得人跳腳。

向非晚遞過一個袋子,蘇稚打開拿出來,葉桑榆看清了,是頸圈,好像和壯壯脖子上的是同款。

蘇稚掏出手機,屏幕亮著,很快葉桑榆的手機響了,語音電話。

“桑榆,壯壯帶新頸圈了?”蘇稚顯然不信,回頭往樓上看,葉桑榆退後兩步,“你想說什麽?”

“我在你家樓下碰見向非晚,她說買了兩個,情侶的,壯壯一個,叮叮一個,壯壯帶了嗎?”蘇稚抖了抖手裏的頸圈,“有個裝飾的愛心毛絨球那種。”

壯壯就在葉桑榆腳下,她低頭看著:“嗯,帶了。”

蘇稚這才收下禮物,反問:“你一向看我不順眼,怎麽好心送禮物?”

“狗是無辜的。”向非晚淡聲道:“而且比你可愛。”

“……”

向非晚走出很遠,回頭看了一眼,葉桑榆並不在窗口。

她又去長凳下坐著,收到一條新信息,半夏:向總,我自罰過了,這次是我失職,讓她受傷,請您責罰我。

隨後跳進幾張照片,拳頭,手臂,膝蓋都是血跡斑駁。

向非晚回覆:這是第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。

夜深了,葉桑榆洗漱出來,壯壯繞著她的腿來回跑,差點絆倒她。

她蹲下身,彈它的腦門:“下次別蹭她,聽見沒?”

壯壯挨著她的腿蹭,她一路用腳給推回到狗窩邊上,裏面有什麽東西泛著銀色。

開了燈才看見是一管藥膏,估計是放在前面布兜裏帶回來的。

藥膏用來消除紅腫效果很好,以前向非晚用過,她幫著上藥,眼看著思緒又要飛遠……壯壯這時趴著小腿往她身上爬,哼哼唧唧的。

“這是藥,不是你的玩具。”葉桑榆拿著去了洗手間,臉消腫了些,唇角有些疼。

藥膏塗在臉上,微涼,挺舒服的。

她關了臥室的燈,準備睡覺,冥冥中有種預感,向非晚還會在長凳那裏。

她站在窗邊,望見交錯的綠葉後,是一道身影,果然還在那。

葉桑榆長出口氣,回房,躺下,睜著眼,琢磨事情到犯困才昏沈沈睡去。

翌日,她去上班。

節前最後一次全體大會,據說本該在昨天開,但守時的向總卻把會議推遲。

也沒說推遲到哪天,早上突然發布會議通知。

吳懷仁特意從葉桑榆的辦公室門前經過,人來了,會議就開了,就是為了等葉桑榆吧。

會上,向非晚嘴角和葉桑榆的嘴角都有傷,葉桑榆的臉頰還微微腫著。

不少人心裏猜測,偷偷腦補各種戲碼。

各部門做匯報,葉桑榆催收數據不錯,超額完成,進度60%。

吳懷仁給與極大的讚賞,直說沒看錯她,她卻在領導們靜下來時,說:“節前清手裏的賬都清了,節後想調崗,請向總批準。”

國家有制度,公司有流程,但葉桑榆的存在,似乎就是例外。

向非晚從不允許別人忤逆她的命令,嚴厲禁止一切越級操作,但葉桑榆偏偏敢為大家先。

向總建議晚點去公室談私下談,那等於領導要求你這樣做,但葉桑榆拒絕:“向總,這沒什麽見不得人的,我覺得當著大家的面談更好。”

“那你調崗,想去什麽崗位?”向非晚的聲音,冷冷清清。

會議室裏噤若寒蟬,只有浮塵縈繞。

“總裁助理。”葉桑榆的聲音偏柔些,嚴肅時會有些生硬。

向非晚挑眉:“理由?”

“我想。”

“你有信心做好?”

“我輪崗,最後一個崗位就是擔任向總的助銥椛理,您給我的成績滿分,您說我能不能做好?”

向非晚拒絕她,等於打自己的臉。

向非晚同意她,無異於是光明正大的偏愛。

公司是我家,我想咋著就咋著。

會後大家偷偷流這句話,從她空降,到向總親自安排領導帶著輪崗,再到崗位任挑……都說明葉桑榆的特殊性,以至於後來她刮獎刮出豪車豪宅,以及刮出向總本人,大家都覺得很正常。

關於她們關系的猜測暗中升級,從友情到親情,再到愛情都不足以滿足大家的想象,最新版本是葉桑榆是向總細心養護的金絲雀。

葉桑榆膚白貌美大長腿,審美品味很出眾,學歷能力更是沒得挑,這說明她具備金絲雀的條件。

但是,她不缺錢,也不謀求晉升空間,為什麽選擇成為向總的金絲雀?向總又是為什麽非她不可

小群裏猜來猜去,破案了。

一定是那方面工技術了得,伺候得向總服服帖帖。

那葉桑榆圖什麽呢?她沒把向非晚放在眼裏,都不藏著掖著,大概就是恃寵而驕吧?

至於兩人臉上的傷,已經是愛情戰爭的勳章,肯定是床上打鬥過於激烈所致。

葉桑榆全然不知,她在群裏被人寫成小說人設。

既然她要做總裁助理,那就得和冬青交接。

冬青可不敢貿然開口,帶著她去向非晚的辦公室,當面問向總的意思。

“這有什麽疑問?”向非晚慢條斯理的語氣,冬青聽得懂其中的意味,她可不是辦事不利,轉而問葉桑榆:“向總日程繁忙,你一個人短時間內忙不過來,你看你想從偏內勤事務性的開始,還是對外社交性的工作開始?”

“內勤吧。”葉桑榆懶懶道:“我暫時不想跑外。”

冬青看向非晚,意思是領導你看呢?

向非晚斜眺一眼:“看我幹嘛?你輔助她。”

冬青連忙點頭,繼續問:“那桑榆的位置?”

向非晚低頭翻合同,握著筆的手擺了擺:“問她。”

葉桑榆要求有兩個工作的地方,一個是獨立的辦公室,一個是在向非晚辦公室角落的那個方桌:“我之前在角落那桌,感覺挺舒服的。”

向非晚都答應她:“正好我右邊的辦公室是空的,你去用,我辦公室嘛……”

“向總。”冬青支吾,為難道:“按照公司章程來說,您的辦公室,是不允許其他人辦公的,短暫的還可以,長時間是不是不太方便?”

向非晚挑眉:“哪個章程?”

“就是股東章程,第5條裏第七款。”冬青流暢地說了一遍,這是出於保密和隱私性,畢竟向非晚是大老板,“桑榆在您這工作,上次其實就有大股東跟我念叨過,但是那時我說輪崗時間短,後續才沒人說。”

向非晚輕描淡寫地哦了一聲:“誰有意見,讓她找我。”

冬青默默無言,葉桑榆點頭:“那就謝謝向總了,我先去收拾東西。”

葉桑榆走了,冬青才鬥膽道:“向總,她以前都躲著您,現在這麽主動,我總感覺不太對。”

“那你覺得,我和桑榆對抗的話,誰更勝一籌?”向非晚盯著她,她眸光閃了閃,最後低頭說:“您要是不愛她,肯定您厲害,但是您那麽愛她,我覺得……”

“你覺得愛可以贏萬難?”

“是。”她說完又覺不對,“能贏萬難,未必能贏桑榆的心。”

見向非晚沈了臉色,她連忙解釋,說得更亂,最後有點自我放棄的意銥椛思:“向總,您生氣罰我,我也要說,我就是感覺,桑榆對您的恨,現在是個小火苗,她確實時常心軟,但總有一天,這熊熊大火會燒起來,會燒毀所有。”

向非晚聽了反而笑得清冷:“人都要死的,真有那天,你的任務就是別讓她燒著自己,記住了麽?”

完蛋了,冬青絕望,向總怎麽是個十足的戀愛腦啊?!!

回家路上,冬青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,在LT問向非晚:向總,您說讓我輔助桑榆,初期我輔助到什麽程度比較妥當?

向非晚:她想幹的,讓她幹,她不想幹的,你幹。

冬青唉聲,向總陷入戀愛時,真的很危險。

她能做的,乖乖發送向非晚所有行程,讓葉桑榆看。

葉桑榆第一次看見她的日程表,一周時間拍的密密麻麻,但5月5日那天卻是空的。

她特意翻日歷,5號,勞動節假期後覆工第一天,是工作日。

冬青:“那天是初一,向總頭一天可能就要去青檀寺,非重大問題,不要安排任何事務性的活動,正常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是,以及佛教重大的日子,比如說,這個月的8號,12號,19號都是特殊日期,盡量不要在這樣的日子打擾向總。

葉桑榆:放心吧,我對你全心呵護的向總,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
冬青刪了寫,寫了刪,最終很理智地刪掉,那是向總心尖上的人啊。

於是,轉過來跟半夏發瘋,發了一堆表情包和好多條60秒語音轟炸。

葉桑榆還在辦公室,翻著向非晚的日程表,單是看看都會頭疼的程度,密密麻麻,白天沒有半點休息的時間。

至於早上和晚上,還在西子灣小區,葉桑榆扶額,這人精力可真旺盛。

晚上,董正廷給她發微信。

互相問了彼此的傷勢,董正廷問她未來的打算,畢竟她身在華信集團,離向非晚很近。

董正廷:這兩人都變態,一個比一個喪心病狂,你在她身邊太危險了。

葉桑榆:我要留下來報仇。

董正廷:我幫你,不是開玩笑的。

兩人聊了很久,圍繞著報覆向非晚。

葉桑榆:我還要報覆秦熙盛。

董正廷:這話你撤回,我們見面談,他的圈子很廣,你在這裏說,也有可能洩露出去。

葉桑榆撤回,兩人約定五一見面。

晚上8點,葉桑榆帶著壯壯下樓,偶遇了蘇稚,她帶著叮叮。

“你五一帶著壯壯來做個體檢。”蘇稚看著兩只狗狗的頸圈,紅藍配色,她笑著說:“自古紅藍出CP,汪汪大隊裏也是這樣的。”

兩人沿著林蔭路往前走,最終停在長凳旁邊。

她坐在熟悉的位置,蘇稚站在她身後,說起頸圈禮物,又說到向非晚。

“我挺好奇,你們怎麽認識的,她和你,”蘇稚頓了頓,“是兩個世界的人。”

葉桑榆反問:“你了解她?”

蘇稚雙臂抱膀,視線落在茂密的枝葉上,淡笑道:“我以前在咱們市醫院精神科工作,後來又給一部分知名人士做心理疏導,而他們絕大多數都與向非晚交集,很奇怪的是,他們的精神壓力因素裏,都有向非晚的存在,還有一個差點被她逼瘋的。”

葉桑榆眉目斂著,望著深沈夜色出神。

壯壯和叮叮跑來跑去,在草叢裏穿梭,有時又跑到主人身邊亂蹭。

“不好意思,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?”蘇稚歉意道。

葉桑榆回頭看她,拍了拍身邊的位置。

蘇稚繞過凳子坐下,聽見葉桑榆低沈的聲音透著隱約的失望和低落道:“不是不該說,而是你說的這一面,我很陌生,她是壞人麽?”

葉桑榆歪頭看她,黑而深邃的眼睛,像是淵底,藏匿了所有。

“壞不壞我不評價,但是近兩年,你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她做過什麽事,”蘇稚端坐,身姿筆挺,盯著遠處一格格的燈火,緩聲道:“她能走到今天,確實夠狠,但是也有奇怪的地方。”

蘇稚淡笑道:“她的風評兩級反轉,有人因為她得了病,有的人卻能與她化敵為友。”

“比如呢?”葉桑榆循著不遠處傳來的咚咚聲,男孩子嬉笑聲,還有青澀的聲音喊:“nice shot!”

“比如秦熙盛,他在京州是個大名人,兩人鬥得死去活來,最後卻成了盟友,厲害吧?”蘇稚也看見那群男孩,他們踢著球,往這邊來了。

晚春夜裏涼,散步遛彎的人都走了,這邊的公園面積大,適合踢球。

葉桑榆嗯了一聲:“聽你的意思,她好像正在走向一條不歸路。”

蘇稚擺手,連忙說:“我可沒說,我只是比較無聊關註了下,她以前幾乎不在公眾面前露面,更無心經商,但是好像有那麽一瞬間,她就突然逆反,站在鏡頭下,和那些年長的老狐貍們初入,看著青澀稚嫩,但城府謀略這方面絲毫不輸他們。”

葉桑榆靜靜聽著,突然間驚叫聲,她沒回過神,蘇稚已經揮手打開球。

幾個男生過來道歉,蘇稚讓他們小心點,她怔怔地看著蘇稚的背影,站得筆挺,像是生在北方的小白楊。

她們聊了很晚,她意猶未盡,讓蘇稚有機會多說說那些事兒。

“你好奇,應該問向非晚啊,你們關系不錯,她應該會告訴你吧?”蘇稚笑得無奈,低聲道:“她要是知道我背後說她壞話,估計得宰了我,感覺她很瘋,建議你勸她看心理醫生。”

兩人站起身,回眸那一瞬,都楞住了。

向非晚緩緩從黑暗中走來,她幾乎與暗夜融為一體。

距離近了,向非晚身上那種殺伐淩厲的狠勁兒,讓蘇稚心口驟縮。

葉桑榆擋在兩人中間,頭也不回道:“蘇稚,你先回去。”

“不行,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。”蘇稚的視線,越過葉桑榆的肩膀,看見向非晚陰沈的臉色,她揚聲道:“向非晚,你用不著那麽大敵意,我要是說錯了,你可以反駁我,我說的哪裏不對?”

她們幾乎擦肩時,葉桑榆擋住向非晚。

她往前走一步,撞葉桑榆身上。

葉桑榆雙手往後推她的肩膀,語氣沈了些:“蘇稚,我說了你先走!”

向非晚低頭看她,壓抑道:“你知道的,我最厭惡的,就是有人背後說我。”

葉桑榆回頭,不耐煩道:“你走啊!”

“我不……”

“你打不過她的。”她嚷。

蘇稚倒退著往回走,向非晚想繞過她,她一把扯住,向非晚反手擒住她的腕子:“你要阻攔我?”

她的腕子被攥得生疼,被向非晚拽到懷裏,掌心箍著她的後頸。

葉桑榆也不示弱,揪她領口,拽得向非晚低頭,視線平行,黑眸裏倒映著彼此的臉。

葉桑榆緩緩呼出一口氣,一字一頓:“我知道你錙銖必較,是我問她的,你沖我來。”

向非晚略微屈膝,摁在後頸的手,撫上她的後背往懷裏帶,抱得很緊。

溫暖緊致的懷抱讓人有種窒息感,葉桑榆極力控制,也無法克制身體本能性的反應。

比如說:顫抖。

“你在害怕?”向非晚明亮的眼裏都是葉桑榆,她呢喃的語氣透著不可思議:“以為我要打你?”

“你想多了,我只是興奮,”葉桑榆涼涼地笑,突然抱緊向非晚往後推,用身體的力量沖擊撞倒向非晚,將人狠狠地摁在身下:“我剛剛發現,我現在可以幹翻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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